第四十六章 赵祯: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(1 / 2)

良久。  王曾毕恭毕敬地朝着赵祯行了一个弟子礼。  “臣,谨受教!”  这一拜,他心悦诚服。  至少,目前是这样。  阁内东北角,程琳仍旧忠诚地执行着史官的责任,一笔一划的记录着现场的情景。  【王曾对曰:“子曰,唯上知与下愚不移,何解?”  上曰:“上知者,近超我也,明德也,自是不移!”  ……】  单从面部表情来看,程琳似乎很平静,然而,他那微微颤抖的手腕,以及偶尔失位的笔锋,却是出卖了他的情绪。  他的内心汹涌澎湃,几乎激动到了难以自抑的地步!  如果不是兼着史官的差遣,他恨不得立刻向官家献出自己的膝盖,对官家顶礼膜拜。  今日方知我是我也!  孙侍讲(奭)之言,也是他的心声!  另一边,眼见王曾退回班位,侍讲鲁宗道微微上前一步,躬身施礼。  “陛下,臣请对!”  赵祯微微点头,纵观全场的他,早就看出了鲁宗道的蠢蠢欲动。  “准!”  鲁宗道执礼道:“臣请对,‘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’,此言,当做何解?”  赵祯坐在御座之上,悠然不迫道。  “天命,万物之理也!”  “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。”  (天命论,天地万物自有规律,尧的圣明和桀的暴虐,都无法改变天地运行的规律)  “天命在外,则为理,天命在内(在人),则为性!”(天命之谓性)  “率,循也!”(循:遵循)  “道,路也,理也!”  “循超我之路,谓之道也!”(率性之谓道)  “修,‘习’也!”  “‘习’超我之道,谓之教化也!”(修道之谓教)  “是故,一切皆在‘习’也!”  “自我(真我),中‘本我’之恶,和‘超我’之善。”  “中,正也!”  “和,调(和)也!”  “此谓,致中和,是以,天地位焉,万物育焉!”  (天地各归其位,万物和谐生长,人人能致中和,即世界大和谐。)  “此即,中庸也!”  “是以,性即理也!”  “性理,亦皆一也!”  ‘性即理,性理皆一’的论调一出,现场又一次变成了图书馆,安静地可怕。  御座之上,看到鲁宗道嘴唇微颤的模样,赵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。  这,没什么值得惊讶的。  毕竟,他不是一个人!  他的身后站着孔子、孟子、荀子、庄子、老子,站着王安石,站着王阳明,站着弗洛伊德,站着马列! 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当代的人,拿什么跟他斗?  拿头?  以卵击石尔!  当然,他的‘三我’之说,也不是没有缺点,相对来说,‘三我说’不免有唯心的嫌疑。  赵祯不直接抛出成熟的‘唯物论’,主要还是因为接受度的问题。  任何思想的发展,都不是一蹴而就的。  从朴素唯物主义,再到形而上学,再到辩证唯物主义,这是无数前辈先贤们一点一点构建出来的。  赵祯现在要做的,只是留一个口子,然后慢慢引导其他人一起参与其中,一起重新认知‘世界’。  参与这项事业的人越多,他的群众基础也就越牢固,未来,他的改革也会越顺畅。  从上至下都是他的人,那些保守阶级,那些既得利益者,拿什么和他斗?  拿头?  真有人拿头来‘斗’,砍了便是。  “臣,谨受教!”  少顷,鲁宗道亦是毕恭毕敬地对着赵祯行了一個弟子礼。  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执弟子礼,他,毫无心理负担。  他,心服口服!  此乃,以理服人!  他拜得不是人,而是理!  眼见鲁宗道缓缓退回了班位,赵祯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丁谓等人。  “诸卿,可有其他见教?”  此时,丁谓等人已经不再是坐着,而是自发地站了起来,躬身聆听。  半晌,无人应答。  眼看如此,赵祯微微一笑,随手拿起了桌案上的《论语》。  “既如此,那朕便讲一讲。”  “今日,既是讲论语,自当以论语为结束。”  “学而篇,为论语之首篇。”  “何也?”  “学,习也!”  “子曰,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!”  “时而习之,无时不习!”  “此乃,入道之门,道德之基也!”  “是故,朕以为,一切皆在‘习’之一字!”  “子曰,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也,不知礼,无以立也,不知言,无以知人也。”  “此句,为论语中最后一句。”  “何也?”  “命,天命也,命即理也,即性也!”  “君子,知命也,当率(遵循)性,当修道,当‘时而习之’,当格物,否则,无以为君子也!”  “礼,教也!”  “礼一失,则为夷狄也,再失则为禽兽,是故,不知礼,人无以立也!”  “言,行也!”  “不知言,人无以知人也!”  (如果无法察其言,观其行,也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。)  “如何知命、知礼、知言?”  “在学也,在习也,在教化也!”  “是故,论语全篇,习之一字,一以贯之!”  “论语之所重,皆在‘习’之一字。”  “是以,朕以为,教化为最重!”  “朕以为,教化之终极……”  说到这里,赵祯语气微顿,然后只见他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掷地有声道。  “当是,为天地立心!”  “为生民立命!”  “为往圣继绝学!”  “为万世开太平!”(注1)  此话一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