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3 章(2 / 4)

却仍未能离开他的身体。

不可忽视的热意,气势汹汹地令人畏惧。

可是这样窄的一方榻,赵璴已经无路可退了。

方临渊从没怕过刀。

军营里长大的,谁没有啊?大家各自持有,相安无事,谁也未曾关照过旁人的武器。

直到今天。

他触到了它,即便它的主人仍旧如往日一般温柔又包容。

可它却是凶悍的,嚣张地抵着他,那样一柄凶相毕露的长刀。

危机感几l乎是凭着本能席卷了方临渊。

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……

它不是摆设,是一柄用以深刺旁人血肉的凶器。

——

天色明朗,鱼贯而入的侍女们将早膳摆满了圆桌。

方临渊连看都没好意思看赵璴一眼。

虽则在他的畏惧之下,赵璴并没对他做什么。

……但不好意思就是不好意思。

他几l乎要将脸埋进粥碗里了,前来送菜的侍女还以为他特别爱喝今天的粥,还特地询问是否要王公公多做一些。

方临渊连忙摇头。

而旁边,则在短暂的静默之后,传来了赵璴的声音。

“不用,侯爷今日康复了些,胃口也好了些罢了。”他说。“退下吧。”

那侍女面上当即露出高兴的神色,行礼退了出去。

方临渊从碗里偷瞄了赵璴一眼。

便见赵璴正垂着眼夹菜,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。

方临渊终于松了口气。

可是,他一口气尚未松完,便已然有一筷白灼青菜落进了他碗中。

“赵瑾昨夜到了京郊了。”只听赵璴平缓的声音传来。

“但是运河结了冰,他们的船被困住,已经换了走陆路的马,眼下只怕要进城了。”

他语气平缓而自若,像是早上的事情全忘记了一般。

……罪魁祸首,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!

方临渊忍不住抬起头来瞪他。

可是,他刚抬头,便撞见了赵璴注视着他的眼睛。

那双眼里全都是他。

“你……”

未等方临渊开口,便见赵璴探过了身来。

隔着整张圆桌,赵璴伸出手,轻轻擦过了方临渊沾着粥渍的嘴角。

“我一会儿要外出,让绢素给你拿些话本子吧。”只见他一边擦着,一边说道。

方临渊仍没出声,只是点头。

便见赵璴眉眼一弯,笑了。

“怕什么?”仿若满树桂花盛绽之中,只听他轻轻笑道。

“若是没反应,才是该担忧的事情。”

方临渊一愣,才反应过来赵璴在说什么。

他睁圆了眼睛,隐约的红晕直从脖颈爬上了他的耳根。

……谁怕啦!!

他……他饭桌上说这种话,成何体统!

——

一整夜的风雪,足够将上京城的运河河道冻结成冰了。

再往南去,虽说冰层渐厚渐少,却还是无法供这样宽大的船只通行。

因此,赵瑾半夜便被随行的官员唤醒,替他披衣穿鞋,将他推到了马上。

“陛下已经知道了殿下的行踪,此事宜早不宜迟。眼下离上京不过数十里,还请殿下夜行赶路吧!”

于是,难得在路上安稳歇息一天的赵瑾,迫不得已地在马上颠簸了一夜。

而他身后,姜家上下像是一群猪羊一般,被他捆严实了塞进马车里。

包括那位流落在外的九公主。

马蹄声响过官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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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在天色刚亮的时候,远远看见了上京的城墙。

终于到了!

打在脸上的风雪似乎也渐渐小了下去,日光透过厚重的云层,阴沉沉地照在他身上。

他回头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马车,还有率领着兵马、护送在一旁的那个官员。

浩浩荡荡的一片,像是他此后光耀万丈的坦途。

“本皇子还没记住,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
他难得地心情大好,看着那官员,偏头问道。

只见那官员微微笑了笑,开口道:“回禀殿下,下官……”

他话未出口,却在下一刻,面色一僵。

他瞪圆了双眼朝着前方指去,嗓音哆哆嗦嗦:“……殿下!”

赵瑾连忙回头。

便见皇城之外,守将祝松与一众守城兵卒在城门前严阵以待。

而从运河的方向,隐约有个身着锦服,头戴乌纱的官吏,跨着一匹黑马,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骑兵。

他们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。

这又是什么人!

骑马的人渐渐近了,赵瑾看清了他的模样。

他身上的官服绣着玄鹤,那是宫中高阶的太监所着的服饰。他身量很高,走近一些,便可看见一副白而无须的面容。

……时慎?那个东厂阉人?

而在他看清模样的那一刹那,时慎抬手,朝着他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发出了一道手令。

策马的骑兵训练有素,当即兵分数路,朝着赵瑾的方向奔来。

这分明是合围